第七章 你不就是妖？

　　“妖族啊……”
　　凌七夜盘膝坐在榻上，右手托腮用修长手指慢条斯理敲着脸颊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：“有段时间我对妖族也挺好奇的。
　　所以趁着先前在白鹤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，我也曾跑到学院里号称收集了全天下书籍的藏书阁去寻找禁书偷看。
　　可即便如此依旧对妖族所知甚少。
　　世人都知道大概很多年前人族和妖族有过一场旷世之战，人族获胜后将妖族驱逐回妖界并封印了两界之门。只有极少数没有威胁力的妖，在妖界实在混不下去能来人间界生存，但要处于校事司的监管之下。
　　至于那场战争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情，又是因何而战经过如何，那段史料全部被封存不得而知。我去藏书阁自然也没什么收获，不过却机缘巧合得到一本适合自己的秘籍……”
　　他没再往下讲。
　　毕竟在学院的奇遇也是他年纪轻轻能够顺利晋升八级的关键，反正与妖族无关何必要透露白鹤学院的秘密呢。
　　姜晨摇晃着尾巴歪着小脑瓜一双黑色大眼睛滴溜溜转，心中已然了解。
　　想来对妖族的好奇是假，剧本组以此为契机安排给他主角待遇是真！
　　“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封存吗？从哪里可以找到人妖两族之战的资料？既然两界之门已经被封印了，没有威胁力的小妖怎么来人间界？”
　　面对小猫的好奇询问，凌七夜微微弯腰靠近它压低声音道：“究竟为何封存我是不知道的，但据说两族之战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！
　　涉及到隐秘又被人为抹去，更全面的资料肯定被锁在皇室一族的藏书院里。
　　不过白鹤学院肯定也有一部分，当年我在那里求学好奇去翻找的时候发现过痕迹，可惜看管甚严没能得逞只能摸了本秘籍离开。
　　至于小妖……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怎么过来的。
　　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此间世界是有妖的，数量还不算稀少。但普通人只是听说应该没见识过，毕竟我在校事司这么长时间接触到的妖也很有限。”
　　“校事司能够监管，说明该部门内部对妖族有比较深的了解。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先从白鹤学院、校事司入手调查，至于皇宫……戒备绝对森严还是等等再说吧。”姜晨隐约感觉到似乎触及到新的故事线，天选之子的光环问题很有可能会与妖族有关！
　　调查妖族内情？
　　凌七夜听得一脸懵，先前不是还要调查九级大宗师的踪迹么？现在又加上窥视两族之战的隐秘，总感觉自己要在监牢里呆很久了。
　　“哎？不对啊！”懵了一会儿他突然回过味来，“你不就是只妖猫？怎么还问我这些呢？”
　　姜晨：……
　　主系统也没给我人物设定啊，我哪知道妖族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？y
　　“喵呜~”一激动他就发出奶声奶气的猫叫，随后用爪爪捂着脸遮掩羞耻感，闷声道：“我的情况跟其他妖不太一样，我其实是……”i
　　“对哦，还是只小奶猫呢，你肯定是出生在人间界的妖猫！”凌七夜思维敏捷的抢答。（
　　总算不用绞尽脑汁想借口了，姜晨一拍爪子点头道：“没错，你说的很对。而且我情况特殊从记事起就独自一猫四处流浪，所以对妖族的事情并不了解而且颇感好奇。”二
　　自幼失去双亲的凌七夜瞬间共情自动脑补，伸手去摸它圆滚滚柔亮小脑瓜，“难怪你会跑到监牢里来找我，探事人里大约也只有我对妖族没有敌意了吧。咱俩真是同病相怜，从小都无依无靠……”）
　　“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。”姜晨一歪脑袋躲过他的手，舔了舔爪子认真道：“我听说过你的很多事迹，坚信你不是凶残的杀人犯。但外面那些愚蠢的人类根本就不相信你，我才跑进来想助你一臂之力。零
　　等你洗脱罪名官复原职以后，咱们就能一起找渠道了解妖族的隐秘了。珊
　　只可惜…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，或许洗脱罪名挺难的。与其干等着，不如咱们双管齐下边找线索破解清月楼杀人案；边顺便查找资料了解妖族的情况。”弍
　　又没摸到！林
　　凌七夜摩挲着手指心中略感遗憾，小奶猫黑色毛发柔亮有光泽，圆滚滚的脑瓜微微炸毛看起来手感肯定很棒，但它好像不太喜欢让人摸。器
　　“好，那你觉得咱们先从哪里开始呢？调查九级大宗师的行踪？还是潜入白鹤学院去找藏书？”是
　　姜晨用爪子捋着胡须想了想摇头道：“白天你不方便行动先在监牢里休息，我去外面探探情况；等今天晚上咱们再制定详细计划！”（
　　“那好吧，昨夜没休息我也确实是累了。”凌七夜目送小妖猫动作灵巧毫无声息离开，无聊的四仰八叉躺在床上，随手拨弄着绑起来帐幔的吊坠穗子懒洋洋道：“真丢人啊，堂堂探事人如今竟只有一只素不相识的小奶猫愿意信任。”八
　　昨夜去寻大师姐，对方冷冰冰的样子让他心生凄凉。）
　　还记得两人初次相遇时，大师姐正遇上重案难以破解头疼不已，自己将总结出来的经验倾囊相助果然帮她破了案件。自此大师姐对自己另眼相待，这番情谊更是在自己进入校事司后达到巅峰，只要有案件大师姐都愿意带着自己一同去办理。
　　某次逮捕犯人遭到袭击，自己救下大师姐身受重伤之后，两人间的情谊就更上升一步，她甚至还含蓄表达过就差合适机会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　　没想到明明花前月下两情切切没多久，自己遭遇诬陷向她寻求帮助，大师姐竟然冷漠到就差将自己拒之门外。
　　“真真是人情如纸张张薄，世事如棋局局新呐！”首次遭遇人生全方位滑铁卢，凌七夜长叹一口气却并未丧失对未来的希冀。
　　毕竟他还有只小妖猫不离不弃，而且坚信自己一定能够破解清月楼杀人案件，找出真相为自己和好友宋予白讨回公道！
　　而同样遭遇失败的陆凡却没这么坚定地信念。
　　他拿着虚迷幻镜坐在破旧院落大树下，翻来覆去的看却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。
　　“那个小丫头明明才晋升四级尚未平稳，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古镜的幻觉威力？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宝物能够抵挡不被迷惑？那我怎么没感应出来呢？”
　　堂堂妖王第一次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。
　　绒团子在树梢上笑得前仰后合，“哈哈哈~想不明白吧？想不明白就对了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，必先堵其光环，盗其宝物！你可拿好了，要不待会儿我一招小猫捞月亮，你不得气吐血？”
　　“喵~”姜晨动作灵巧蹦跶过来，顺便奶声奶气打招呼。
　　小白猫扭头一看自家宿主大大过来了，兴奋地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开始rua猫，横着搓竖着摸直把姜晨浑身黑毛揉搓的乱糟糟。
　　“喵呜！”为避免陆凡察觉到异样，姜晨只能凶巴巴警告一声。
　　绒团子稍微收敛了点，嘿嘿笑道：“宿主大大，野生伪天命之子实在是太不禁打了，连可爱软糯的小猫咪都……”
　　它还没说完话，就听到有破风声传来吓得炸起毛。
　　姜晨反应迅速往上跳了一步躲过袭击，顿时拉着脸看向树下。
　　“烦死了，你这只蠢猫叫什么叫！”陆凡正为古镜没有起到效果而心烦意乱，听见头顶有猫叫声勾起在妖界与某只妖猫的不爽往事，心中发狠随手拿起瓦片就砸过去。
　　没想到一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黑猫竟然能灵巧躲过去，他冷哼一声骂道：“识相的就赶紧滚！竟然敢在本王的地盘上蹦跶，等本王恢复实力后定要灭了全城的猫。哼！跟禾颂那个家伙同属一族就是原罪！”
　　小白猫顿时支棱起来浑身炸毛气得喵喵叫，“你个野生的竟然还敢对我家宿主出手？还妄想杀掉所有可爱的小猫咪？去死吧你！”
　　它毛茸茸的小jio从树梢踹下来一段树枝示威。
　　陆凡一脸阴毒表情盯着那只黑猫，同时愤恨原计划没能成功，否则此时早已将梁家千金收为奴隶，梁府的金银财物和珍贵灵药皆为自己所用！
　　炼制成功丹药服下，定能修复废柴之躯。
　　哪里还连个普通人都不如，用瓦片砸只猫都砸不中！
　　“喵呜~”姜晨炸着毛奶凶奶凶叫了一声，扭头就跳到墙头上消失在陆凡的视线中。
　　一只毫无灵气波动的普通小猫并没能引起他更多注意，陆凡收回视线再次把玩虚迷幻镜想着出门碰碰运气，看能不能用它掌控几个凡人。
　　最起码得先弄几个钱买些丰盛饭菜解决目前饥肠辘辘的困境。
　　“小白，接下来挫败野生伪主还得靠你了。”姜晨听完绒团子简短描述后，笑了笑摇头道：“待会儿找机会把那面镜子拿走，咱们慢慢剥削他的光环但是不能直接踩死。
　　来自妖族的重生妖王，虽然没脑子完全跟实力不匹配，但这个身份还可以更好的利用。”
　　“好的喵！宿主大大放心，我见机行事肯定能把他玩弄于爪爪之中！”绒团子拍拍胸脯蹦跶着又去盯着陆凡。
　　从预言之书显示的故事线以及目前对方的表现来看，不过是个老套重生流伪天选之子，只要反套路很容易就能搞定。
　　说不定让小白猫把陆凡的古镜拿走以后，他的寻宝特质会爆发再弄到一件更直接更好用的宝贝呢。
　　反倒是妖族的情况需要尽快弄清楚。
　　姜晨蹦蹦跳跳穿过大街小巷往皇宫方向跑去，他得让魂器深入皇室藏书院去寻找两族之战的资料。
　　自从出现野生光环的重生妖王以后，他就有个大胆猜测。
　　目前主角所处的人类世界虽然能够修炼也有对应的森严等级，但由于并不能成仙更多的修士只是比武侠世界的人能力稍微高一些。即便是某些会法术的职业顶多也是遁地、短暂腾空等借助符纸、外力才能达到的小把戏。
　　而从预言之书上看到的老套重生流来看，妖王被劈前生存的妖界确实完全符合玄幻或者修真类故事设定。
　　那这两界之间力量体系悬殊可就太大了。
　　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，拥有强大且丰富能力的妖族岂不是能轻易做到？
　　比如说幻术！
　　先前看过不少恐怖故事套路，到最后不是精神病犯病就是被催眠，总之一切都是幻觉。然而陆凡在琅玕坊得到的那面神器古镜，可是实打实拥有催眠人的效果。
　　那么凌七夜当众暴怒杀人，会不会就是有拥有幻术的妖或者掌控了某种神器的人暗中捣鬼，让清月楼那些目击证人全部陷入一场幻觉当中？
　　如此就能完美解释凌七夜的种种疑惑。
　　他明明早就离开了，舞女却说亲眼看见他从未离开过芙蓉间；
　　他从血泊中醒来，众人都指认是他亲手杀了宋予白。
　　进而也能解释为何堂堂八级宗师却悄无声息被人带回清月楼，凌七夜却根本没有察觉——他本人极有可能也陷入幻境中，从头到尾都被幕后之人掌控着。
　　想要逆推得到对凌七夜有力的线索，自己得双管齐下——一方面让小白有机会就拿走陆凡的古镜；另一方面则是找到确切有力的证据，证明妖族拥有幻术这项能力。
　　将古镜和书面证据呈上，再把妖王重生的陆凡行踪举报，掌权者只要不傻肯定不会再揪着凌七夜不放。
　　相反，有重生妖王现身说法证实妖族的威胁力，于情于理掌权者都得留下主角这个八级宗师。甚至会让他亲自参与追查，毕竟凌七夜可是最强探事人哪怕做工具人都是最佳人选。
　　“唔，看你衣着华丽应该有不少钱。”陆凡拿着镜子走在大街上，一眼瞄见不远处有个富商模样打扮的人带着两名下人走过来，嘴角一咧露出个得意笑容，“区区凡人能够为本王做出些贡献，实属你的荣幸。”
　　他停下脚步将手中的古镜折射光线照在富商脸上，对方瞬间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园，而不远处一名少女站在树下正对着自己羞涩浅笑。
　　“好久不见。”富商两眼发直走到陆凡面前，脸上满满的笑容遮掩不住，语速略慢半拍轻声道：“你最近还好么？”
　　陆凡从古镜折射中看到对方陷入的幻境，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心中暗恋的那名少女了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声道：“不好，我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，你肯定带了不少钱吧？”